给女儿的信
2023-2-12
| 2023-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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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女儿:
 
你好。
很激动见到你,无比激动。
 
其实在2012年中的时候,我就曾写过一封《给未来女儿的信》,那大概是我刚刚有了以后会结婚生孩子的念头,不知怎么,就很希望自己将来有一个女儿。当时还没有毕业,没有恋爱,没有收入,也没有梦想,似乎组建一个家庭并有一个女儿,在那时的自己看来,就已经是梦想级别的人生经历。
 
感谢你,在10年后的现在,圆了我的梦。不夸张地说,这次见面,我已经等了十年。
身边几个知道那信的朋友打赌,在迎接你出生的时刻,我一定会再写信给你,那是当然的。
 
只是人真的是好奇怪。当你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我就总有种不真实的感受,我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嘛?这种感受随着你出生的临近,变得越来越强烈,直到你被抱到产房门口与我第一次见面时,才算打住。
紧接着,我就不自觉养成了个习惯——每天醒来和睡前必须去看一眼你才会安心。那种奇怪的不真实感,也就在这样一次次不自觉去看看你的过程中渐渐消退。这可能是我第一次实现梦想,我猜想是不是实现梦想后,人都会陷入某种说不出的困顿,就好像长跑比赛到达终点后,不能立马停下来,而是要继续在赛道上缓走一段来让身体适应,让心率逐渐降低,最终恢复平静。
 
我觉得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决定给你写信。
 
我想先和你聊聊时间,虽然你现在还不明白时间的概念是什么,但我把它看作这封信的内核,因为当你到了能看懂这封信的年纪,时间已经让你我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人类无法预知未来,我不能确定这会是一种怎样的变化,但我期待它是美好的。就让我把这颗时间种子埋在信的这一段里,倘若未来能有和你一起再读到这一段的机会,那时我们在沟通彼时的感受。
 
在我看来,时间就是一种感受,你以后会知道一天24个小时是不变的,但不同的人却会因为经历的不同而对时间产生「快慢」的体会。通常,在面向未来时,我们往往会觉得时间慢,而回顾过去时,又会觉得时间很快。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里,你在等爸爸妈妈接你放学,在等待假期来临之前时,都觉得时间很「慢」,而假期快要结束时,你或许也会嘟囔:时间好快呀。
 
而此时最让我觉得时间竟如此飞快的原因却是:你已经出生10天了。
也许要等你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才会明白。我们人类为了让不太可靠的记忆更容易被记下,在提到时间时,往往会习惯用最近与自身相关的一个重大事件作为参考起点来分段记忆。比如历史上会用年号,而我以往的参考线诸如:今年是毕业的第几年,今年是结婚的第几年,今年是工作的第几年。在未来的语境里,我有了一个全新的时间刻度,那就是:今年是女儿出生的第几年。
 
希望你明白,未来你年龄增长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

同样有特别意义的,还有你的名字「乐亦」。
在你的小学阶段,学完了汉语拼音后,你会发现你姓张,而名字乐亦(leyi)的拼音读音正好能拼出李(li),巧的是正好你妈妈姓「李」,当你发现这个巧合时,先不要惊讶,这是爸爸妈妈在你名字里安排的第一个彩蛋,在起名字这件事上,我和你妈妈有一些私心。我们希望能够更长久的陪伴,但可能不太现实,那么就在伴随你一生的名字里,多一点我俩的元素吧。
 
在你的中学阶段,你会在语文课堂上,知道一个叫欧阳修的人,大概也会学到他的《醉翁亭记》。老师或许会讲到,这是一个全文贯穿「乐」字的诗词作品。当你读到「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的时候,会看到你熟悉的名字,也不要惊讶,这是第二个彩蛋。
当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时,「乐亦无穷」便是爸爸妈妈对你的期待,希望你一直是快乐的人。
 
有没有更多彩蛋呢?也是有的。也许未来有一天,你发现了我们华夏文明古老而神秘的玄学五行八字的时候,禁不住好奇,浅浅得把自己的生辰信息填了进去,会惊奇的发现你的名字竟完美契合了这古老玄学。噢,我亲爱的宝贝,此处可以惊讶一下,也可以假装这一切是如此恰到好处。(天知道为了起名,爸爸钻研了多少奇怪的知识。)
 

一下忘了,除了回忆过往时会觉时间飞快,当特别沉浸某件事的时候也会,比如给你写信的当下,明明才开始写没多久,明明想说的话还有很多,可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还好,按照我的时间感受论,当开始期待未来时,时间就又会变「慢」一些。在这样的未来里,我和妈妈会陪伴你一起成长,希望这会是一段像你名字一样「乐亦无穷」的历程。
一想到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跑去看你时,想来今晚也会有个美梦吧。
 
晚安。
爱你的爸爸
2023年2月11日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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